云间的西溪（梅 敏）

永宁古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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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去西溪的路是4公尺宽的水泥路，一面悬崖，一面靠山。世界上珍稀的桫椤树在西溪满山遍野，桫椤树的叶片下是西溪亿万年的土壤，散发出泥土温润糍实的气息。鸟的鸣叫声起，恍惚间，好像从岩石上恐龙的脚印窝里看到了威猛站立的恐龙；古树苍老遒劲的树根，紧紧握着西溪的一座座高山，也紧紧握着西溪的每一座木屋。

      春天的溪水已经勃发了，水量虽不是很大，轻快、潺潺地跳跃着。西溪的水是轻灵的，也是自由的，她穿着少女漂亮的裙裾，顺其自然，无忧无虑，从大山的森林里出来，单纯可爱，没有深的城府，遇到顽石挡道，西溪水就绕道跳跃前行，透着纯真的姿态，不让人感到危险，虽曲曲折折但纯洁无暇。正因为西溪的这一特性，造就了西溪道路的十二弯风光和西溪瀑布不同的曼妙多姿。

      春天，瀑布在西溪的路边随处可见，那是细细的春雨养育的。瀑流不大，有着让人爱恋的稚嫩，烂漫的水花在空中绽放，快乐优雅楚楚动人，她能开放出扣人心弦的晶莹水花，是因为她从不给自己留退路，她飞跃着，叮叮咚咚弹奏的琴音是大自然幸福的歌唱了。瀑布累了，在潭里休息，潭水清澈，深水静流，波澜不惊，这时的西溪并非是风止浪静，经历了千山的沧桑，西溪水积蓄沉淀自己的内涵迎接下一轮路上更美的风景或是更艰巨的挑战。

      西溪的雾更是出尽了风头，缠绕在层层的梯田上，蓄满春水的亮汪汪的田就变成一块笼着羽纱蚊帐极致奢华的水晶大床了；她缠绕在木屋的墙上，活生生把木屋摇摆成海市唇楼般的景象，使人遥想那木屋里住着的究竟是牛郎织女呢还是七个小矮人？西溪的雾乖巧有灵性，你想去拥抱她时，她会羞涩地躲开；她有阿娜的身姿，以舒缓的音符舞蹈着，你不在意她时，她会温柔地把山水、房屋、森林轻揽拥抱，给你轻轻的一个吻，她的香唇会在你的脸上留下湿湿的印记；她缠绵过的小草顶着晶莹的珍珠盛开在山野，妆扮大地、、、、、、

二

      西溪的人家少，在西溪幅员20.2平方公里的怀抱里住着165户人家，村民仅有545人，西溪距离水尾场17公里，距离叙永县城59公里，海拔1100米，森林覆盖率91%，有“天然氧吧，养生极地”之称,是四川省唯一获批“中国森林体验基地”殊荣的村子。

      有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位老师去学生家家访，到了学生家，学生准备烧柴火泡茶给老师喝，发现没有火柴了，学生恭敬地请老师坐下说：“老师，你等着，我去隔壁家借火柴。”

      学生出去以后，老师等了两个多小时，学生终于借来了火柴，原来学生说的隔壁邻居家要翻越两座山啊，真正印了：山，一家人，水，一家人。西溪，除了有武陵源的美还有武陵源不能比拟的幽静。

      2013年正月初一早晨，因接到一个求助电话，我与另两名民间志愿者开着借来的越野车第一次去西溪村。年三十天，那农户家因电线老化一家人栖居的木屋被烧毁，只抢救出少量物品。受灾户家庭困难，妻子几年前嫌弃家贫离家出走杳无音信，家有两名未成年子女和一位七十多岁的母亲，其中8岁的小儿子先天性癫痫病。我们三人筹集了两千多元现金，另外又买了衣物、大米和腊肉给失火家庭送去，村民们告诉我：“没关系，房屋重新修好前，这家人会轮流吃、住在村里各家，他（指失火主人）做工去了他的病儿我们都给他照看到的，以免他发病摔在水里或火塘里。”多么善良淳朴的农人，那天中午，热情的村民留我们吃午饭，清纯的西溪竹叶水点的豆花嫩滑香甜，苞谷米饭更是爽口，还有西溪水泡的红辣椒是拌饭的绝好佳肴，十多人围坐在木桌上温暖的用餐，隔壁的牛房，传来老牛“问莽，问莽”的叫声。

      第二次去西溪，受灾户的房屋已重新修好，他家竹林、竹笋每年有一笔收入，也喂养猪和鸡，吃饭没有问题；他还告诉我，西溪将搞旅游开发，让更多的人分享西溪天然氧吧的负离子、观赏西溪美丽的山水，村委决定让民居变旅居，增加民众收入。

      面对灾难不畏惧，坚定、淳朴、善良，这不正是西溪人的性格吗？恐龙走了，多情的桫椤树仍然陪伴着西溪人，在西溪一代代繁衍生存。

三

      西溪的桃花和李花随意地开放在西溪的山崖上或溪水边，抑或在农户的木屋旁；山崖上密密匝匝生长着弯弯袅娜的月亮苔，当地人称蕨苔，蕨苔的嫩茎可以焯水后清炒拌饭；也可将蕨苔肥厚的根块捣碎磨粉，经溪水不断冲淘为雪白、细腻的蕨根粉，做成美味的蕨粑，切成薄片炒肉，香气四溢。

      也许是西溪得天独厚的高地，西溪富饶僻静，欲吐两百年不平之气的翼王石达开曾经移师西溪安营扎寨。在当地人的记忆里，西溪一带有杨三屋基、军灶、练兵场等大型场所，能证明这些遗迹的有罕见的大石条、宽大的石屋基，还有关于石达开义妹王姑的故事传说：部队军粮几尽，作为石达开副将的王姑率队千人到达西溪，军纪严明不抢民众财物，但见满山鲜艳饱满的红籽，王姑命士兵们摘下红籽，借用百姓的石磨碾成糊状做红籽粑充饥；也如当地人挖蕨根磨粉做蕨粑食用；还有一说，王姑扎木排于西溪放筏，将木料运往泸州南岸欲过长江、、、、、、白云飘走又飘回，王姑，你的灵魂也魂牵梦绕于美丽的西溪吧！

      西溪有一群野生猴群，它们生活在西溪的大山里，腾跃于溪涧大树间，玩耍的地盘很宽。夏天，它们翻越广木岩、过鸡罩山到灵官梯岩上辦食农户的玉米，也可以跨过四季村到丹山风景区游玩，与西溪的农户和谐共处于西溪的山水间。贯休的《新猿》诗云：“寻常看不见，花落树多苔，忽向高枝发，又从何处来？”前人记述的“猿猴觅食斋厨”正是西溪一带大山猿猴在古庙里与人和睦共处的写照。

西溪，大地美丽的丹凤眼，早晨，你闪着朦胧的羞怯，一溪的阳光细细碎碎地牵着溪边的花花草草、藤藤蔓蔓妖娆缠绵；夜幕下，你以一弯新月传情，让疲惫的灵魂栖息。

      西溪的黎明是白鹤唤醒的，她撑开了西溪的天空，白鹤是西溪不断寄给自然的情书，每个精灵都写着深深的爱字，从溪谷、田野到山顶，她的白绸翅膀在小溪边轻灵地闪着，并非忸怩作态；露珠滚跳着在小草叶面上嬉戏，远处农家的炊烟袅袅婷婷，与桃花李花争妍，舞蹈的那一群白鹤却被挤到天际的那边了。

晴天，你还可以看到美丽的太阳鸟，这种世界的珍稀鸟有着整齐的羽毛，修长的体型，色泽亮丽，她蹁跹在西溪的山水间，给西溪带来幸福吉祥！

2017年3月18日，来自南京、上海、北京、成都、泸州、广元、合江等地的作家编辑们，到西溪参加“中国山水画稿儿童文学笔会”，西溪温馨的木屋、壮丽的大山、精灵的水妖，美丽婉约的花仙与她（他）们深情细语、相恋相知，他们是忘不了西溪了。《中国校园文学》主编李娜先生说：西溪的美，“是‘相看两不厌’的，是彼此喜欢的”。李娜先生还说：“多想成为一个无限存储的云盘，把西溪的一点一滴刻录在我的脑海里。”热爱生活的李娜先生也是如西溪那么美丽温婉的。

      有了西溪清晰而深邃的时光，世界的眼睛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