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永的老衙门

蔺哥

叙永的老衙门

作者/李洪建

老衙门是个大家庭，老少爷们喜乐共济，贫富缘份皆为一体。

老衙门座落在叙永城东，从西城区过下桥，上芭蕉拐，往左行一百步左右即是。

一走进老衙门，便是一个很宽敞的院坝，院坝中央，一条别致的小三合土路，一直伸到老衙门大堂的深处。

靠院坝右侧，是一排檐口较高的平房，据悉，是当时衙门差役和勤杂人员居住的地方；一套二的房间，住一人嫌宽，住一家人嫌闹。

靠院坝右侧，是一排较为矮小的单间独房；据说是当年羁押犯人的地方；不过，都新社会了，没有多大的讲究；谁住谁家，按先来后到，拖家带口的，就住靠右边的高大平房，单门独户的，就住左边的小矮房。那时，分住房，搞廉租；不论资排辈，不分官大官小，凡是要申请住房的；只要有户。

沿着中间的小三合士路往里走，是衙门大堂，很是空旷，肃穆。十多根合围粗的楠木梁柱有序矗立其间；既高亢，又威严；轻风绕梁，仿佛还隐约听到当年衙役吼堂的回响！

大堂的右侧，是当年官府要员居住的地方；很讲究风水，很注重朝向，这里圆门漏窗，石阶映碧，一步三摇，那可是滋养小资生活的地方。

再往后，过大堂；又是一个开阔地；据说，那是原来衙门的教场坝，跑马场。如今，政府已改造成了幼儿园；每逢星期天幼儿园放假，那里便是我们放纵童趣；嬉戏童心的天堂。

更有意思的是，无论谁家的门前，都种着一块不大不小的菜地；或者搭着一个个大小不等的瓜棚；每到夏季，瓜棚上常悄藏着好多的冬瓜，或掩映着不少的南瓜；那些逍遥在瓜棚间的肉絲瓜，长虹豆等；更是青翠欲滴，风轻月摇，好一派绿色沁心，和平温暖的景象！

平时，老衙门的大人们，为了生计都很忙，即便是近邻，也很难碰面；有时，偶尔碰面了，也只是匆匆点点头，问问好而已。

但是，一到星期天，这里就不一样了；老衙门的五六十户人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二三百人，都聚集在一起了。走廊上，院坝书；瓜棚下，桑林间；到处都是人；有的三五一堆，在喝茶闲聊；有的四五成桌；在甩大贰，玩扑克争上游，拱猪等。

尤其像我们这些半截子的读书郎，更是猴急猴挠，嬉戏天下；这边，大槐树旁，一群群的大小姑娘；正撵着阳光跳绳，踢毽子，藏猫猫，捉特务等。那边，院坝一角，一个个楞头男孩；正神情专注这趴在地上，扇烟盒，打珠珠，拍洋板等。而且，从早到晚，老衙门不曾谢幕；始终如集市纷繁；滿院坝的喧嚣尘上；滿大堂的人潮人涌。

记得，我的奶娘家门前，有两棵很高很直的梧桐树，树上常年有好几家的喜鹊，在上面筑爱巢，秀恩爱；有时，喜鹊在树上难免玩得大了；常搞恶作剧；这不，我们刚在树下摆开棋盘，调兵遣将，擒贼擒王的的时候，它们却在树上弄下一些残羹秽物，直接败坏了我们的棋局。

有一次，我刚一抬头，一滩鸟粪却恰好落在了我的肩上，臭得我哇哇直叫，脏得我哭爹喊娘，我实在忍不住了，刚要拿起弹弓，对准它们的时候；

老人们却说了，千万不要招惹，伤害它们，喜鹊到家筑巢，是好事，是福份；否则，鹊走鸦至；家业就要败了。

幸好那一次，我贏了棋局，心情舒畅，我也就听从了老人的忠告，收起了弹弓，藏好了怨报。

于是，喜鹊们依旧在树上嬉戏笑闹。

于是，我们仍然在树下纳凉搏弈，只不可为了提防喜鹊再撒野，我们便戏剧般地在两棵树之旬，牵挂了一方的薄膜，大大方方地承接了太多喜鹊的残渣余孽；也实实在在地承接了喜鹊不曾移巢的福报。

那一年，恰逢二哥顺利当上了石油工人，我也在懵懂中，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

我还记得，沿右边的房檐道往里走的第二家起，家家门前，都有一棵特大黄桷树，黄桷树古朴苍劲，横枝蟠虬。

每每初夏季节，当黄桷树开始抽新枝，发叶苞的时候，我们就要呼朋唤友，或玩叠罗汉，或架人梯；然后，依势上树，攀枝摘苞，不一会儿，好多酸酸的，嫩得滴翠的黄桷苞，就收入了我们的囊中，这时，全院坝的小猴儿们，见我们一下树，立即蜂而至，将我们全身上下的黄桷苞，一抢而光！

有的时候，为了称霸美猴王，近枝矮桠上的黄桷苞都摘完了；胆大的秦三，竟然像小山猴似的，一眨眼工夫 ，就窜上了树梢，他一边向下抛撒着好多又大又嫩的黄桷苞；一边神气活现地向我们喊话；他就是美猴王，他就是孙悟空；他可上九天揽月；他可下五洋捉鳖！除此之外，他还掏了鸟窝，收获鸟蛋无数！

是的，那时，我们的确不知天高地厚，但我们却甚感童年生活其乐无穷。不是吗？当我们玩得累了，玩得够了，玩得滿脸花猫，玩得浑身上下，尘土飞扬的时候，我们觉着快乐的，不一定是吃喝玩乐的高大上；而是在于童心可以自由飞翔；童趣可以天天向上。

是的，当我们疯得够了，玩得饿了，玩得一回到家，便可认敞开肚儿，尽情享受用大人们早已熬好的红苕糙米粥的时候；我们觉着幸福的，其实并不在乎家有良田千顷，金银无数，而在于亲情常伴左在，温暖每每溢满童年生活。

是的，老衙门是个大家庭，人多义重，正孕育一片生机！

是的，老衙门是我童心未泯的处女地；更是我一些始终牵挂的乡愁乡音！

抱腹

文采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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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陌生的你听

真美，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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