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望之：春秋祠中奉乡贤（上） || 酒城十贤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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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刘望之作为泸州“春秋祠”中供奉的乡贤，一直不为大家熟知，或者说甚至被人遗忘。他曾经写下了“一作江阳梦，转头凡几春”、“岁晚沱江绿，云深锦树新”等名篇佳句，传颂极广。而作为故里乡贤，其官阶何职？是否史家有传？

        今天，我们推出《刘望之：春秋祠中奉乡贤》一文的上半部分，以作补遗并飨读者，亦请方家指正。

        谈到抒写泸州及美酒的古代诗人，黄庭坚、陆游、范成大、苏轼等等一众名流早为人所熟知。只是，在历史上，尚有一位被大家并不熟知，或者说遗忘的诗人，他曾经写下了“一作江阳梦，转头凡几春”、“岁晚沱江绿，云深锦树新”等名篇佳句，且传颂极广。作为故里乡贤，他还被后人供奉在叙永春秋祠中。那么，此人姓甚名谁？可有史载？此人，正是北宋时期出生在泸州合江的刘望之。        刘望之（1131—1162），字叔仪，自号观堂，泸州市合江县人，高宗绍兴十二年（1142）中进士，二十七年（1157），由达州教授召为国子正。官南平军教授，任期文化丕变，二十八年，行秘书省正字。二十九年卒（《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七六、一七九、一八二）。公余行吟，著有《观堂集》，已佚。其人及著作“名重一时。”其存诗、词，各一。事见《桯史》卷五。已佚的著作《观堂集》，部分散见于《南宋馆阁录》卷八①。

        他的诗，多为抒发个人穷愁失意之作居多，也多为歌咏故乡、抒发乡情的佳作。

        虽然岳飞之孙岳柯（1183~1243）在其所撰的南宋后期的朝野见闻杂记《桯（yíng）史》中以《刘观堂读赦诗》说他“诗多谄秦桧”②，但从刘、岳二人生平考据来看，这显然不是岳柯亲历见闻，故而，对其说不可确信，留待史家去作进一步研究。并且，刘望之也作诗《绍兴中作》，记录下他对于丧权辱国的“绍兴和议”有关自己对之冷潮热讽及愤懑之情。

        清同治《合江县志》载：“和议既成，秦桧以金人赦檄邮传布告四方，遗黎读之，有泣下者。望之作诗讥之，词旨激昂，一时传诵。③”这首诗同时也辑入《宋诗纪事》，后世合江地方把他列为乡贤，于春秋祠中春、秋奉祀。

        在古代，文人墨客、才子佳人和普通庶民，凡遇婚事嫁娶等红白喜事及个人情绪疏解，都是借酒为之。或许是因为生在泸州盛产美酒之地的缘故，刘望之尤而甚之。

        据《成都文类》卷十四记载：刘望之在成都为官，但是却久不得意，难以施展才华和胸中抱负，郁郁而不得志，于是在古成都万里桥下（水路，古代出川起点）买舟东归泸州。在船舱之中，自斟自饮，赋下《发成都》一诗。诗曰：

欲洗羁愁只自醒，郫筒酒好信虚名。

江阳春色论千户，价比西川都未轻。

        诗中所提到的“郫筒酒”产于成都郫县，亦是当地的著名美酒。杜甫也曾写下“酒忆郫筒不用沽”的名句，对其赞颂之。只是，在诗人刘望之眼中，郫筒酒还是不及泸州所产美酒“江阳春色”好。

        一则，是诗人个人抱负不得施展、想借酒消愁，二是诗人热爱家乡，在其眼里，故乡江阳的山川风物包括泸州所产美酒，自然要比异乡、异地的好上许多了。
另一首《发成都三首·落拓平生载酒行》，也与其人生际遇和美酒相关。只是这美酒，因了作者的别样情愫而又多了些伤感、悲怅在里面，直叹自身垂垂老矣时，“如今憔悴鬓丝生”。诗云：

落拓平生载酒行，如今憔悴鬓丝生。

无金得买青楼笑，空负闲愁出锦城。

        待回到家乡，刘望之一方面登临家乡各大景观揽胜，一方面又优哉游哉、饮酒作诗和作快乐游玩之态，暂且把功名俗世放在一边，但其隐忍在内心的凄苦、愁闷和欲说不得的心情，仍旧可从《白皓亭》等诗作中窥见一斑：

        一作江阳梦，转头凡几春。滞留浑为酒，行李尚因人。黄叶吟边驿，青衫老去身。平生湖海愿，鼎鼎欲谁陈。诗作之中的“边驿”，指的就是泸州。《宋史·魏了翁传》：“泸大藩，控制边面二千余里。”宋徽宗宣和元年（1119年）三月十五日《敇》：“泸州西南要会”。而青衫，在古代唐朝时属于一种低级官吏的服色。

        唐白居易《琵琶行》中“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也曾有所描绘。故而，刘望之回到故乡江阳，感觉“转头凡几春”，就连自己的滞留，都是因为江阳的美酒、故人和朋友呀！“黄叶”“青衫”既是描绘风物景状，实则是借景生情和托物言志，到最后道出其“湖海之愿”，又怎样借杯中美酒将波澜情愫向谁叙述和表达呢？
此诗，同时亦被收录进《永乐大典·泸字韵》之中。

写泸州小市风景，刘望之更是诗笔老道，下笔入神，其诗《诗二首》意象宽阔、空灵无比，同时又道出时世、人心，读来余味绕梁，韵味十足。诗云：

孤舟未晚泊，烟火傍人家。

小市常忧虎，空城不见花。

        小市，古时又作“花市”，也就是一个风景别致、繁花似锦而又有许多文人雅士、歌姬聚集与品饮的风雅之地，附近亦是酒坊林立，呈现出一片昼作夜寐、恬淡自然与宁静、平和的生活之象。

        当然，诗中之“虎”，恐怕不是实指真正的存有老虎，而意谓此“虎”非彼“虎”矣。结合刘望之官阶、履职生涯及郁郁不得志而回泸的实况，此“虎”或是心中之“虎”，其“空城”之“空”，抑或是心灵之空。

        而“花”，或许正是诗人心中虚拟之花或想见之人。因为，同样是诗人刘望之诗作，另一首却写到“岁晚沱江绿，云深锦树新”、“相思肯如月，夜夜只随人”。总之，“孤舟”“未晚泊”“烟火”“空城”“花”等意象，构筑成了一副既有动感，亦很宁静致远的夕阳古城画卷。

        写流经家乡小市的沱江，也是诗意满满。乾隆版《直隶泸州志》中，载有刘望之的一首《沱江》。诗云：

尚胜三年谪，终惭万里驯。

极知行路涩，可忍在家贫。

岁晚沱江绿，云深锦树新。

相思肯如月，夜夜只随人。

        本诗以沱江优美的景色与自己失意穷苦的境遇相对比，更增加了愁苦凄凉之意。比照其前一首诗作，我们知道刘望之这位乡贤游子思归、不仕官场的心意已经显露无疑，同时，也通过其诗作更知古时泸州小市的风雅景致。当然了，至于明代杨升庵也有许多书写小市的诗作，届时我们再专门撰文另叙。

        参考文献：①（清）丁丙（宋）陈骙，钱塘丁氏嘉惠堂刊（复印本）。②（宋）岳珂 撰，吴敏霞 校注  三秦出版社1版1次，2004-5-1。③诗自宋·袁说友编《成都文类》卷14抄出。④《方舆胜览》卷 60《 南平军建置沿革》 [ M] 。



来源：泸州老窖企业文化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