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图上绘南行 升庵像前说升庵

代代Dianna

                                                                                                   

一一兼驳“《南行图》中杨升庵不能戴枷”的谬论

      一，困惑

今年中秋前タ,我接到叙师附小的邀请,要我为该校一个六年级班的小学生，在鱼凫古街现场讲述《杨慎(升庵)南行图》的创意,我感到十分为难。

因在此之前,有个化名“水乡隐者”的人曾写文对《南行图》作了非常“独到”,非常“精辟”的解析，我害怕我的讲述会酿成“小巫见大巫”的笑话。

于是,我建议校方去请水乡隐者为学生们讲述。理由是，水乡隐者是个“读了许多书,读了许多诗,还看了许多画”的“饱学之士”，并非如他人所说是一根在县级也不能入圈的笔杆子,由他这个“大学者”来为小学生们指点迷津,相信对开发小学生的智力定能大有裨益。

可惜校方没有同意。

                   二，发现

“同学们,你们看这个披枷戴锁的人是不是个大坏蛋?”我在未作丝毫讲述之前,指着《南行图》上的杨升庵,首先这么发问。

“不是大坏蛋!”几十个学生齐声回答。

“你们看他披枷戴锁,为什么还不是大坏蛋?”我又问。

“他是被黑暗的旧社会迫害的,所以他不是大环蛋!”学生们齐声作答。

这是10月10日下午三时半,在鱼凫古街《杨慎（升庵）南行图》浮雕壁画前的一段对话。小学生们清脆响亮的回答吸引了不少过往行人。

我说，水乡隐者这个“大学者”著文道：“多年以后,有个天真的孩子呆呆地兀立在《南行图》前,伸出纤细的小手指着升庵先生,用稚嫩的童音说:‘那个戴枷锁的人一定是个大坏蛋’!”

我问：“这个说法对不对?”

“不对!这是对《南行图》的攻击！很多年以后的孩子决不会那样乱说!”

“为什么?”

“因为很多年以后的孩子,比我们现在的孩子还要聪明,他们的认识水平比我们还要高！”

不错,时代在进步,现在的孩子就远比我当孩子时聪明,很多年以后的孩子一定会比现在的孩子更聪明。水乡隐者也许是不慎将自己的荒谬逻辑强加给现代人,还想将自己的可笑推论硬塞给很多年以后的天真小孩。

但是,有个学生提出了相反的看法,他说:“那个伸出小手的孩子说得对。”

“为什么？”“为什么？”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反问。

这个学生调皮地答道:“因为那个孩子‘呆呆地兀立’，可能是个脑瘫智障，一个智力不好的人说出那样的话,当然是对的”。

“哈哈哈哈哈!”大家笑成了一片。

事后,我在想,这些十一、二岁的小学生为什么与水乡隐者在认知能力,逻辑思维上有这么大的不同,我觉得至少有两个问题值得思考,一个是智力问题,一个是品德问题。

小学生是赤子之心,纯真透明,当然与心怀叵测之人大相径庭。这里,我们主要谈智力。

所谓“智力”,是指人认识,理解客观事物并用知识,经验等解决问题的能力,包括记忆、观察、想象、思考、判断等。

智力是解决实际问题的一种心理能力,集中表现在反映客观事物正确、深刻、完全的程度上和应用知识解决问题的速度和质量上,表现为注意力、观察力、记忆力、理理解力、想象力、逻辑思维能力等。用通俗的话来说,智力就是“智慧”、“聪明才智”,反映在一个人独立获得知识、驾驭知识的能力,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可知，水乡隐者是用他的智力,演算了一道简单的小学算术题:

一个人 ＋ 披枷戴锁 ＝ 大环蛋

一位本土作家对此评价说:“幼稚、可笑……”

一位中学语文教师说:“许多连环画、独幅画、壁画都画得有武松、林冲披枷戴锁的情况,难道他们也会被误称是大坏蛋吗?”

一位诗书画院的负责同志说:“重庆歌乐山和南京雨花台,都有革命先烈戴着脚镣手铐的塑像,是不是也会被小孩伸出小手说道:‘那个戴脚镣手铐的人一定是个大坏蛋’?”

一位附小老师说,仅仅把一个戴不戴枷的人物形象判定为坏蛋或好人,不仅是武断,还说明其智力远远不如一个小学生。

的确,,叙师附小的小学生对披枷戴锁的杨升庵形象作出那样朴素而又正确、浅显而又深刻的分析判断,让我不能不佩服他们的聪明才智。

我发现，当今十一、二岁小学生的智力，好像竞是六十多岁的水乡隐者这样的“大学者”远远达不到的！我希望这是个错觉。

          三、讲述

我给同学们讲,叙永是个名副其实的历史文化名城。新区的开发者,修建鱼凫古街、主持建立《杨慎(升庵)南行图》浮雕壁画、反映杨升庵当年经过叙永的人文史实,无疑是个明智的创举。

杨慎是明朝两、三百年间,四川唯一的状元,是与《永乐大典》的主编解缙,著名的书画家徐渭并列齐名的三大才子之一,是明朝著述最丰富的货真价实的饱学多才之士。

杨慎性格刚直,在内阁“大礼仪”同世宗皇帝朱厚熜的抗争中,在反对新贵宠臣的斗争中,其“叛逆”风骨尤其表现得淋漓尽致。杨慎认为朱厚熜本是堂弟继位,不应违背宗法制度将其父列为皇考。于是,与王元正在劝阻不成之后,率同僚两百多人伏于左顺门撼门大哭,以期皇上改变初衷。皇帝龙颜大怒,下令将众人罢黜、下狱、廷杖,当场便打死十多人。杨慎幸喜命大,未被打死。十日后竟又聚众当廷痛哭,于是再遭廷杖,几乎毙命。皇帝因“大礼仪”之故,对杨廷和、杨慎父子极其愤恨,所以不因杨廷和曾力保他才坐上龙廷的汗马功劳而对杨慎法外开恩,他一根眉毛遮脸,立即下令将死而复苏的杨慎长途押送到云南永昌卫充军。

杨慎在被逐滇南漫长的三十多年中,曾多次路过泸州、叙水。在叙永的江门、天池、鱼凫、雪山关等地留下了许多诗词和题字。位于鱼凫古街口的浮雕壁画《杨慎(升庵)南行图》,由于场地关系和构想需要,没有对杨慎南行流放作全景式刻画,重点综合记录了他多次路过泸州、叙永等地的足迹。壁画的构建,应站在整体角度来统筹画面从而区别于现实的自然形态,它可以将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进行组合,，这是一种艺术构成。所以,《杨慎(升庵)南行图》浮雕壁画运用了打破时空、内涵贯穿、散点分布等基本表现手法,用分解重构、意象重构等进行既有联系又独立成章的组合形式。

但是，作者相信,只要一般能看懂电影、看懂电视剧的剪接组合而头脑清醒的人就能看懂这幅浮雕壁画的内容。

然而,水乡隐者却指责说,杨慎在“江陵痛别”后走的是另一条道路,“又何来以后的江门咏叹……?”还是小学生回答得好:“人家杨状元是‘九度长征九度还’，他很多次路过泸州、叙水,其中就有在江门咏叹写诗的事实。再说，江门咏叹那幅图,在时间顺序上并没有标明紧接‘江陵痛别’那一幅。只有蓄意钻空子的人才胡编乱址。”

另一位小学生说:“我们语文老师讲过,艺术是‘表现’不是‘再现’。”

如果说，水乡隐者是因丝毫不懂壁画艺术创作而打胡乱说，似嫌言重。我们相信水乡隐者一般能看懂电影,虽然他似乎不懂壁画艺术创作的基本手法,但他不会一点不懂连小学生都懂的“打破时空”的概念。那他为什么偏偏要纠缠一些非实质问题呢?这是他的智力不如小学生,还是别有用心故意混淆视听在品德上出了问题呢?有待思索。

                     四、提问

据传，水乡隐者那篇攻击性的文章《读“杨慎(升庵)南行图”》，是靠不正当手段在《×山》地方刊物上刊载的，传言姑且不管。

且说，有个小学生拿着那本《×山》的期刊问我：

“老师,这个水乡隐者说,‘《南行图》多幅画中的升庵先生都是一幅瘦弱沧桑的面孔,太脸谱化’。这个说法对吗?”

我没开口，自有学生抢着回答：

“不对！你看这杨状元在朗诵‘滚滚长江东逝水……’时，就是一副悲怆激昂的样子！”

“再看中间这个画面?”另一个小学生说:“杨状元在题写鱼凫关时,就是一副沉着文雅的面孔…,…”

“那个水乡隐者真是睁着眼晴说瞎话!”有个围观的路人也参与了讨论，语气有点重。

“我还要提问。”那个拿着期刊的小学生又问:“水乡隐者这样写道一一‘我不懂《南行图》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弄成披枷戴锁、弱不禁风、丧魂落魄的样子?’谁来回答?”

不等学生回答,我便说:“同学们,在此我借用本县一位知名律师的话作为回答,这位律师说:‘杨升庵是钦犯,又是个文人,慘遭廷杖,几乎毙命,紧接着又被长途押送,受尽折磨,怎么不是弱不禁风、丧魂落魄的样子?就是武松、林冲那样的英雄好汉，戴着枷锁被押送时,也是副狼狈不堪的形状’！”

在参观讲述结束前夕，有个学生提出新的问题:“老师,杨升庵在被押送途中究竟戴没戴枷？”

                   五、证据

杨升庵戴没戴枷真是个大问题吗?

我用本县一个写作爱好者说的话来回答这个学生:“《杨慎(升庵)南行图》浮雕壁画是艺术作品,展现的是艺术的真实。即使没有披枷戴锁的记载,为了表现一个得罪封建统治者的犯人形象,揭露封建社会的罪恶,给杨升庵一个披枷戴锁的造型,有何不可?这里存在一个是否真正懂得艺术真实与历史真实辩证关系的问题。”

但那个学生坚持说：水乡隐者那篇文章的基本观点就是一“杨升庵没有戴枷不能戴枷”。我就想弄清这个问题。

我问:“水乡隐者说杨升庵没有戴枷不能戴枷的证据是什么?”

小学生说:“水乡隐者整个一篇文章根本没有不戴枷的证据,只是盲目自信地说:‘我曾拜读升庵先生的文章,不曾见过披枷戴锁的著录。也曾赏析升庵先生的诗歌,也不曾见过披枷戴锁的记述,还曾过眼不少升庵先生的画像,其中也有“南行”为题材的,但还没有见过披枷戴锁的升庵先生’,于是就闭眼推论说，浮雕作者在搞‘淆乱',浮雕作品是‘精神肿瘤',说得武断绝对。”

另一个小学生说:“搞笑得很!他水乡隐者不曾见过的东西世界上就不存在吗?”

我说:“不错,水乡隐者是在炫耀他的所谓博学,更是为了掩盖他找不出证据的虚弱。”

为了消除水乡隐者的恶劣影响,以正视听,我给小学生讲了杨升庵被长途押送到云南永昌卫充军,沿途披枷戴锁的证据,以及明朝法律制度给犯人戴枷的规定：

(1)杨升庵披枷戴锁的证据

杨升庵披枷戴锁的记载可以说是比比皆是。水乡隐者虽然读了许多书,可惜他，恰恰，恰恰没有看到记载杨升庵披枷戴锁的书,恰恰没有看到杨升庵披枷戴锁的记载。

①《中国通史》第九卷第三节载:“……杨慎年届七十,私自归蜀,巡抚急遣四名指挥使逮之,械还。嘉靖三十八年卒于成所。”

②百度百科“人物小传·杨慎”中载:“……嘉靖三年(1524年)12月15日,这个天寒地冻的夜晚,黄娥陪伴着骨瘦如柴,身带枷锁的杨慎,行至江陵的驿站门前……”

③杨升庵的第十四代孙杨德力著文说:“……因为1524年得罪世宗朱厚熜,杨升庵被发配到云南充军,写《临江仙》这首词时,他正好戴着枷锁,被军士押解到湖北江陵……”

④、⑤，正版书：《青山依旧在》第376页、《升庵诗文》第192页，也载有“杨升庵又披枷带锁……”，“仍被械逮回滇。”“械还成所…锒铛锁来。”等文字。

⑥另,《明史》以及《状元杨慎》等多本典籍,均有杨升庵披枷戴锁的记载,不及赘述。

“博学多才”的学者“水乡隐者”为何恰恰没有看到如此繁多的杨升庵披枷戴锁的记载,反而诽谤别人“不该画杨升庵披枷戴锁的形象?这难道仅是“博学多才”的绣花枕头不慎出了洋相？

(2)明朝法律制度关于犯人戴枷的规定

《大明律》刑律(中)摘摘录:

在《徒流人逃》一节中，杂犯死罪以下充军者,初犯、问罪,枷号三个月,仍发本卫。再犯,枷号三个月,调极边卫。……其有在逃遇赦者,不分初犯再犯,俱免枷号……

在《稽留囚徒》一节中，凡应徒流迁徙充军因徒,断决后,当该官司,限一十日内,如法枷扭,差人管押,牢固官防,发遣所拟地方交割。

若发遣之时,提调官吏,不行如法枷祖,以致囚徒中途解脱自带枷扭在逃者,与押解人同罪。《明史》卷九十三(刑法一)摘录:

次图七:曰答、曰杖、曰讯杖、曰枷、曰扭、曰索、曰镣……枷,自十五斤斤至二十五斤止,刻其上为长短轻重之数……

《明史》卷力九十四(刑法二)摘录

宣德四年十月,以皇太子千秋节,减杂犯死罪以下,宥答杖及枷镣者……

《明朝的法律制度》摘录

枷号是强制罪犯在监狱外或官衙前戴大枷示众,以对其进行羞辱折磨的一种刑罚。它起始于唐末,宋元时广泛使用。明朝枷号的刑期为一、二、三、六个月及永远五种,大枷重量有十几斤至几十斤不等。该刑原本用来处罚轻微犯罪,但有些权宦如武宗时的太监刘谨,为了对付政敌,往往用重达150斤的大枷把人折磨致死,受害者多达数千人。

明朝的法律制度规定得如此严酷,被皇帝深恶痛絕的杨升庵能侥幸例外免于戴枷吗?

请再看《升庵诗文》192页注释(1)“慎七次返蜀留居6年,时巡抚为鲍象贤,暗许久留,惟事出私容,于法有碍,故后仍被械逮回滇。”第204页注释(1):“嘉靖三十七年冬押械还成所…指挥使以锒铛锁来。”七十岁时私自回川，还被云南官方戴枷逮返戍所。

尽管不排除杨升庵因请假探亲多次滇川往返路过叙永有不戴枷的情况，但，铁的史实证明：杨升庵被押解充军途中应该戴枷、必须戴枷，而且确实戴枷！

                    六、惊叹

水乡隐者在他的文章后面,虚构假想了在很多年以后有个小孩子伸出纤细的小手指着《南行图》中的杨升庵,用稚嫩的童音说:“那个戴枷锁的人一定是个大坏蛋!”紧接这个幼稚荒唐而又可笑的逻辑推论,水乡隐者下了个结论:“这来自后人的谬误就是《南行图》淆乱的结果,今人患上的精神肿瘤遗传给了未来的子孙。”这个结论有点恶毒。

且不说他这个结论是建立在虚构假想的沙滩上,本身难以立足,单是“精神肿瘤”这气势汹汹的四个字似乎就足以把《杨慎(升庵)南行图》浮雕壁画轰然推倒。

什么叫肿瘤?众所周知,肿瘤就是机体在各种致癌因素作用下……形成的异常病变，无论良性还是恶性，都被肌体所不容。那＂精神肿瘤＂就该是社会一个异常病变了。

《杨慎(升庵)南行图》的草图,自2011年9月至2011年11月就经过了四、五次研究讨论,参加者有县政府、县旅游局的领导,有县宣传部、文化局、文联、县志办的有关人员,县文化界知名人士和湖南中南大学教授、著名学者等,前后约六、七十人次。这辛辛苦苦几个月的讨论定稿,若被水乡隐者的“精神肿瘤”推翻,那水乡隐者的智力哪比小学生还差?!

2012年年初,四川省文化部门旅游部门的专家学者把鱼凫古街评为四川省最美十条街道之一,其中矗立于鱼凫街口的浮雕壁画《杨慎(升庵)南行图》是评选上杠的一个重要元素。水乡隐者如果仅用“精神肿瘤”四个字便予以否定。那水乡隐者的智力哪比小学生还差?!

水乡隐者说他为《南行图》这个“精神肿瘤”感到“羞耻”和“愁苦”,当然也就为六、七十个参会者和省级专家学者们感到“羞耻”和“愁苦。可惜，叙师附小十一、二岁的小学生们不这么认为。他们说水乡隐者才应该为他自己感到羞耻和愁苦。因为他做出饱学之士的样子,实际暴露了他自己的浅薄无知,因为他打着学术争鸣的幌子,实际上是在进行居心叵测的恶毒攻击。

杨升庵在被押解途中戴没戴枷？杨升庵的形象是否光辉？杨升庵在江陵痛别之后究竟是走哪条路到云南？本属学术争论层面。但，水乡隐者下结论说，《南行图》浮雕作者是在搞“淆乱，《南行图》是危害后人的“精神肿瘤”，这便超出了学术争论的范围，进入了人生攻击的道德层面了！

是的,几十大岁的成年人了,又是所谓的“饱学之士”,还远远赶不上十一、二岁小学生的智力,为了显摆炫耀,反倒徒留笑柄,。他在文中用以教训别人的诗句“绘画作文须谨慎,莫教后人起疑端”,正好适合他自己享用，一不小心，他自已给自已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

最后,小学生们说,我们虽然还小,但我们一定要积极参加家乡的文化建设,纵然遇到有争论的问题,我们一定要本着实事求是、善意诚恳的态度参加学术争鸣,决不带丝毫恶毒攻击性语言,决不侵害别人的名誉权。

这里表现出来的已经不是一般意义的智力概念了,而是美国耶鲁大学真正的大学者斯腾伯格所说的“成功智力”了。这既包含了哈佛大学另一位心理学家说的神经智力、经验智力和反省智力,又体现了高境界高品位的人格魅力。

当今小学生的成功智力令人惊叹,当今小学生的道德力量和精神境界更令我钦佩!

叙师附小培育的学生很优秀,我向叙师附小的老师们致敬！

  2012年10月25日